作者  唐    鹏  数旗智酷创始人、电子政务理事会副秘书长

5月3日，山东省卫健委“健康山东服务号”消息，打完疫苗，即可免费拥有“金色健康码”。将打疫苗视为一种健康码“等级”的解锁方式，如果从各地推进健康码“多码合一”的发展历程来看，“金色健康码”可视为后疫情时代健康码向“城市码”进化的重要标志性事件——真正巧妙而有效地将治理的事件、要求与目标通过数字服务产品的设计思维在现行的用户体验框架下进行了“无损化”的处理。这里所指的“无损化”，即既没有在政府侧带来昂贵的整合成本，也没有在用户侧造成巨大的认知和适应成本。

理解“金色健康码”，还需理解其诞生的背景，在“强制接种”、“打疫苗送鸡蛋”的噪音下，作为市民，我们多少感觉到一种浓重的传统治理的“重金属风格”——依靠行政命令来完成一项事关公共利益的行动。“金色健康码”的本质，是将治理要求与数字化的产品设计、用户心理相结合，另辟蹊径地为处在含混不清、犹豫不决以及无清晰指引的治理行动面前，为用户提供一种选择参与推进集体免疫的理由。

当然，健康码不只是今天才有颜色，之前的红、黄、绿三色就代表了一种疫情防控的市民出行管控标准。但是，红、黄、绿代表了一种治理语境中的许可与禁止，而“金色”代表一种数字治理的“增值空间”，是一种后疫情时期的治理延伸，是一种对用户参与感的激发。当健康码开始“变色”，我们当然还可以期待其他颜色。

QQ用蓝钻、黄钻等划分用户权益等级，健康码的“金色”其实也与蓝钻、黄钻的价值指向无异——作为一种培育用户粘性的在线成长路径，通过不断喂养、馈赠、吸引用户的忠诚度，从而达到建立线上社区生态的目的。或者说，“金色健康码”是一种政务服务范畴内的用户勋章。相比“打疫苗送鸡蛋”的简单粗暴，以及“我们一起打疫苗一起苗苗苗”的二次元，“金色健康码”找到了推动用户参与的数字逻辑，且这种姿势聪明而柔软。

简·麦戈尼格尔在其著作《游戏改变世界》中曾表示（大意），对于游戏中的困难关卡，人们都会反复去挑战，迎难而上，而面对工作中的困难，人们却大多数会知难而退。那么，如果将游戏化思维在工作流程中进行渗透和设计，将更好地提升工作效率、绩效与氛围。从目前来看，将传统的行政行为与游戏化思维进行结合，以削除其带有命令强制性的不舒服的棱角，以数字服务体验设计修饰以人为本的温情，这可能是我们当下正在面对的数字治理新形势。

“金色健康码”最先来自于网友的建议，这代表用户在接受政务服务的时候，不仅关注服务的内容，更关注服务的方式。健康码的颜色差异也代表一种价值认同。就像年青一代从一杯奶茶或一双鞋的爆款文案开始自己的消费行为一样，他们所付费购买的除了奶茶和鞋之外，他们其实也为推广宣传奶茶和鞋的内容进行了付费。因此，对于“数字政务服务”而言，服务内容与服务体验（形式）也都是用户消费的对象。从这个意义上讲，在推进全民免疫这件事上，“金色健康码”的价值或并不比疫苗本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