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鹏   数旗智酷创始人

来    源   数旗智酷数字政府实验室

按照发展深度与价值影响，数字化转型通常被划分为三个阶段，即信息数字化、业务数字化与组织数字化，信息数字化的核心特征为以信息产品、信息平台为支撑的数字化沟通，业务数字化的核心特征为以流程再造、模式创新、应用升级为主要内容的数字化体验，而组织数字化除了实现前两个阶段的目标之外，最大的差异在于——通过数字化思维、能力和意识的养成与提升，实现数字领导力。从2021开工第一天浙江省省委书记袁家军在全省数字化改革大会上的发言来看，浙江省正在进入以党政机关、数字政府、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法治为抓手的“数字领导力”的构建阶段。

浙江省省委书记袁家军指出，数字化改革是数字浙江建设的新阶段，是政府数字化转型的一次拓展和升级。回顾浙江省政府数字化转型历程，可以看出其在方法论与工具应用上的清晰轨迹。首先是自2014年始的“两张清单一张网”改革，尤以“政务淘宝”闻名的浙江政务服务网开中国在线政务服务平台建设先河；其次是始于2016年底以“最多跑一次”改革以及政府数字化转型，打造面向公众企业与政府内部的浙里办与浙政钉，成为移动智能时代数字赋能政府转型改革的重要标杆；再次是当下正在开启的数字化改革，强调“从技术理性向制度理性的跨越”、“数字空间是重塑物理空间与社会空间的重要载体”、从“适应数字化、运用数字化”到“驾驭数字化、引领数字化”，这不仅是对当前因新技术滥用、立法滞后以及治理摩擦过程中暴露出来的“技术挟持”、“数字化抛弃”等新问题新现象的观照与回应，同时，也是新发展阶段浙江在数字化浪潮中对自身发展定位与选择的重新对焦。

如何理解浙江的“数字化改革”？数旗智酷认为，从对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发展阶段判断、数字化的发展趋势与价值影响认知以及数字化在空间重塑与价值创造中的角色和能力来看——

首先，以数据驱动的政务流程创新推动的“最多跑一次”改革、“一件事”改革等虽然已经成为全国数字政务改革的标配性举措。但是，依托于数字化技术与平台的技术理性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横亘在部门之间的权力纠缠以及条块之间的关系壁垒，始终是干扰与阻断数据自由流动和创新公众数字化体验的最大障碍。因此，“最多跑一次”、“一件事”或“一窗办理”，应该考核的不是在线办事平台上呈现的目录标签是否归类为“最多跑一次”或“一件事”，也不是行政服务大厅窗口电子屏上是否写着“一窗”字样，而是背后是否在人事设置、运行范式、决策流程上进行了改革。否则只能是隔靴搔痒式的创新。因此，“数字化改革”是通过彻底推动政府数字化转型以实现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的根本保证。

其次，从本次尚未完全消散的疫情来看，数字空间对物理空间和社会空间的影响、干预甚至“接管”已经司空见惯，从健康码到通信行程卡，从疫情防控到复工复产，数字空间显示的数据指针在重新定义个人的健康风险与城市的运行秩序。《新黑暗时代》一书指出，“计算不仅强化、框定、塑造了文化，它还通过不为人察觉的方式变成文化本身”。那么数字化会不会通过不为人察觉的方式变成治理规则本身呢？答案是肯定的，此前甚嚣尘上的老年人因无法出示健康码而被赶下公交车即是典型反例。明确意识到“数字空间是重塑物理空间与社会空间的新载体”，其背后应是通过党政机关整体智治以驾驭数字化改革的判断、选择与行动的能力，这不仅需要主动作为的勇气，同时也需要深刻把握和警惕数字化的“生物性”的担当。

再次，从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发展进程来看，无论从治理工具、治理模式来看，还是从不断涌现的治理内容、治理需求来看，治理数字化从技术、平台到场景的发展进程需要获得进一步拓展，独立的单个场景的数字治理创新已不能完全适应未来全域治理需求，场景之间的关联以及背后的权力关系、数据关系都成为需要关注的焦点。浙江省“数字化改革”的关键词为“一体化、全方位、制度重塑、数字赋能、现代化”，从目前各省市的数字治理创新案例来看，以独立部门、单个领域的创新场景层出不穷，比如民政、公安、交通等领域，而一旦涉及全领域、多部门、综合性的治理举措则显得捉襟见肘。因此，需要建立一个具有弹性的治理框架来应对数字化趋势下“风险社会”的治理特征，而非为每个场景量身定制一套治理模式。未来的数字治理场景创新将是汲取全域数字化改革整体势能的创新，而非关起门来“看菜下饭、孤芳自赏”式的创新。（完）

附：

2018年4月，浙江省省长袁家军在一次会议上指出，政府数字化转型是政府治理的一场深刻革命，是从量变到质变、从理念到行为、从制度与工具到方法的一个系统性过程，是今年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的重头戏。要加快研究制定政府数字化转型总体方案，明确目标任务，构建框架体系，建立推进机制，把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结合起来，把各地各部门的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把社会各界的智慧和力量进一步凝聚起来，营造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推进政府数字化转型的良好氛围。

2018年6月，浙江省省长袁家军在一次会议上指出，建设数字政府是遵循“政府理念创新+政务流程创新+治理方式创新+信息技术应用创新”四位一体架构的全方位、系统性、协同式变革。建设数字政府，根本目的是通过数据整合、开放、共享，为群众提供个性化服务；基本手段是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关键举措是以流程再造实现跨部门、跨系统、跨地域、跨层级高效协同；实践路径是构建人机协同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集成应用系统。